The Studio of Prolonged Soughing

Inscription: Artist’s inscription and signature on painting (15 columns in semi-cursive script, dated 1789)

In the early spring of the jiyou year (1789) I painted the Studio of Prolonged Soughing in the south of town for Mr. Yue, my mother’s cousin, in the brush manner of Tang Liuru [Tang Yin 唐寅, 1470–1524] and added a poetic inscription,

Across the river it looks an embroidered screen;
Along the banks are bamboos in abundance.
A window opens on the south of the thatched hall,
Facing the green spring stream all the time.
Inside is an old man fond of prolonged soughing;
Resting in tranquility, he nurtures his feet.
He lives together with plum trees,
With pines and bamboos surrounding his dwelling.
With exquisite home-made wine,
He invited me to the bliss of intoxication.
Viewing paintings, gazing at the mountains,
We enjoyed being solitary.
Cherishing ink as if it were gold,
Delighted with his jade-like presence,
I painted this picture
To intimate our affinity for reclusion.

[Signed] Fisherman in a Water Village, You Yin

[Translation by Shi-yee Liu]

己酉首春為禮堂老表舅岳翁城南長嘯軒圖，擬唐六如筆意，並題句云：“隔江刻繡屏，沿岸多水竹。草堂開南窗，時對春江綠。中有長嘯翁，息靜養雙足。與梅共起居，松竹繞其屋。家釀美好酒，招我泛醽醁。讀畫復看山，爾我愛幽獨。惜我墨如金，喜翁人似玉。因之寫斯圖，聊以懷盤谷。”水邨漁人尤蔭


Artist’s seals

You Yin siyin 尤蔭私印
You Gongcheng yin 尤貢承印
Shui An 睡庵


Artist’s calligraphy after the painting (preface and twenty poems in 84 columns in semi-cursive script, dated 1792)

Miscellaneous poems from the Ji An Studio

From spring through autumn in the renzi year (1792), I have been recuperating from illness at the Ji An Studio. By the medicine stove and on the meditation couch I have occasionally composed poems when not in pain. Most of them are reflections on past experiences. Shuicun [You Yin] at the age of sixty-one.

[The twenty poems are not translated.]

寄庵雜詠

嵗壬子自春徂秋，養痾寄庵。藥罏禪榻，呻吟之餘，偶成韻語，大 感遇舊游為多耳。水邨時年六十有一。

冥鴻飄泊自蕭然，老藉香幢欲放眼。
心境白毫眉際吐，山中黃蘗吻邊傳。
僧逢慧遠方開社，室有維摩始問禪。
眼泛琉璃松入耳，藥罏茗椀似前緣。

多雨閒階長若邪，呻吟一任晚風斜。
拘牽堪比曳車馬，澀縮渾疑赴壑蛇。
竹石天教留峭蒨，山林地貴有煙霞。
平原萬里春如海，獨我關門數落花。

春光滿眼揔成虛，拳石峩峩獨起予。
虬叟竹君原有約，鼠姑花婢向來疎。
酒杯肯放空於許，詩筆從教百不如。
抱膝木牀唯偃臥，捲簾時為一窺書。

壯心未已奈如何，休唱陰山勅勒歌。
磨盾穿鎚曾少試，射雕拏馬亦經過。
一從賦雪叨宮錦，兩度探雲入翠蘿。
落落片長堪足錄，論交都是尹公佗。

元龍湖海本粗豪，老大飄零髪重搔。
病慎小愈殊脚軟，年登下壽已形勞。
侯鯖食罷餘冰箸，公讌詩成酌玉膏。
正尓撫今追往昔，忽驚天上響雲璈。

靜掩松扉倚瘦籐，不梳不櫛類枯僧。
偶吟酒頌歸何有，略展山經識未曾。
掃地焚香芟砌草，蒸梨煨芋藉龕燈。
洞開牕牖因延綠，無礙疎簾隔一層。

瘦骨支離感舊逰，蕭疎禿髪枕吳鈎。
少年曾勒桃花馬，中嵗常浮竹葉舟。
細雨斜風懷隱逸，龍沙雁塞傲王侯。
山間又見輕黃落，回首三江湧合流。（往年隨園出塞，直抵松花江。）

旂常鐘鼎兩忘之，悅性移情賴有詩。
壁上吐光窺月子，風前不響颺鈴兒。
百年幸得操松節，半臂猶能寫竹枝。
未斷魚腥先斷肉，偶因飯客煮（魚任）鰤。

靄靄春空舞隺雲，卷舒入夢武夷君。
難扶高屐看山色，且剔長檠爇澤芬。
夕照微明生嫩霽，菭痕淺碧畫纖紋。
曼亭峰下兒孫滿，九曲乾魚著異同。

隱几南山當戶明，纔過穀雨喜新晴。
絪緼繍被傳香國，睍睆金衣囀碧城。
漸次日長添午睡，可知月令正春耕。
幾時纔得扶笻出，一攬清暉江上行。

心擬看山踏軟沙，那堪伏櫪復興嗟。
要知痛定方思痛，詎料開花又落花。
滴滴階前聼夜雨，萋萋門外夢天涯。
廽憐雁斷雲低處，一葉扁舟也是家。

凝脂拊罷胗松皮，怪底薔薇露尚滋。
寄以當歸歸不得，贈之勺藥藥何為。
春生肘柳猶能拔，老其心苗未易窺。
名士美人同分量，勞君分用一刀圭。

已製荷衣薜荔裳，那堪蒲柳忽經霜。
從無行跡勞龜瓦，自許生涯伴鹿牀。
鸞鵠不棲荊棘上，璚瑶多産峚山陽。
鼠肝蟲臂何須問，杞求還須覓舊方。

過眼煙雲破顧厨，可知世態等樗蒲。
漫將往事笑屠狗，聊寄閒情戲牧豬。
怪石奇松頻入夢，冰天雪窖亦操觚。
不妨霧裏看春色，一撚當年金僕姑。

典型猶幸得追隨，京洛忘年弱冠時。
烈士秉天多血性，男兒墮地負鬚眉。
侯芭問字常携酒，匡鼎說詩能解頤。
冰樣心腸鐡樣骨，生來怕看女郎詞。

不厭擔簦負笈從，巌巌氣象紫陽峰。
兩心相印對新月，三壽作朋補舊松。
陟險寧辭攀薜茘，探奇直若踏芙蓉。
此身倘使無仙骨，深閟雲山何處逢。

山靈卻不薄閒身，容我山中秋復春。
一缐白毫先迓客，萬重紫翠緩留賓。
木蓮花放香生慧，雲海光鋪妙入神。
始信峰臺終古在，悔從仙境墮凡塵。

草野聲華渺不同，何當大雅致殷勤。
名園入夢餘松菊，山翠沾衣化水雲。
常欲龍門為尓御，偶來飛將張吾軍。
屋椽仰視嗟何及，詠歎隆中誡子文。

閉門岑寂耐幽探，自洗壺觴對佛龕。
酒量僅餘杯與勺，腰圍卻減十之三。
醒何如醉斯成癖，瘦固勝肥是所躭。
不好詣人偏詣子，蕭疎池舘愛城南。

雪後西湖逼嵗除，宛如濯魄在冰壺。
探梅自喜孤山近，對月俄驚玉宇無。
滌硯浣衣清徹骨，懷人訪友遇諸途。
萬松禪宿南屏老，敲火烹泉作冷圖。


Artist’s seals

Busong 補松
You Yin 尤蔭
Yunhai guiqiao 雲海歸樵
Huai zuo mingdu cao xi jiachu 淮左名都草西佳處
Shuicun nongren 水邨農人


Colophons

1. Wang Fang 汪昉 (1799‒1877), 22 columns in semi-cursive script, dated 1851; 3 seals:

真州尤貢甫以詩鳴乾隆間，嘗隨和碩禮親王出塞，著有《出塞詩鈔》。吾鄉翁朗夫贈詩所謂“老去詩人尤貢甫，苦吟往往帶邊聲”是也。喜為人作蘭、竹，風枝雨葉得意外之神。閒作山水，下筆蒼莽，絕類清湘老人。去年客都門，同年呂星田太史出示所藏東坡石銚圖，蓋仿張穜筆也。其用筆以荒率取致，澀於筆而慳於墨，鋒穎所及，便尓得神。此種境地殊不易到，若有意為之，決無一筆是處。研農九兄精於鑒賞，獲此如珍拱壁，屬余為跋語于後。余謂鑒畫之難，必視己之所至，若襄寰門外者，真如執夏蟲而語冰，不可以理諭矣。研農下筆秀逸，絕去凡塵，故於此種荒率之筆，猶能契合如此，試張之壁間，朝夕相對，當令塵慮都消也。咸豐改元辛亥嘉平二十五日，叔明弟汪昉識於鹽河官廨之則古昔齋。[印]：汪昉、叔明、平陽

2. Sun Shiwei 孫世偉 (1883‒1961), 25 columns in semi-cursive script, dated 1960; 2 seals:

水村山水於荒率之中透韶秀之致，輕煙濛霡，元氣淋漓，迄今展卷之餘，墨瀋猶疑滴翠。汪叔明跋語所謂“絕類清湘老人” 者也。因其平素喜寫蘭、竹，而山水不輕作，遂以蘭、竹名於時，而山水轉為蘭、竹所掩。此卷《城南長嘯軒圖》，後坿自書《寄庵雜稾》二十律，余昔得之汴京，數十年來，烽煙輾轉，匣中長物零落殆盡，而此卷猶存於劫罅，亦可喕矣。
羲民兄喜聚書畫，一日過余，見此卷大喜，乃以所弆鄉先賢吳穀人[錫麒, 1746‒1818]致尤水邨尺牘一冊見示，曰：“二賢平生交誼極篤，此卷與尺牘倘能璧合，亦一快事。”余諦視之，駢詞雅潔，書法㛹娟，洵為有正味齋之佳品，感於璧合之言，遂擧以畀之去。水邨於穀人為先輩，穀人師事之。祝壽裁箋，問疾致藥，詩簡遠達，畫箑相貽，兩賢鍼芥相契，胥于尺櫝中見之。今者二物璧合，不第羲民及余引以為快，即推諸二賢之心，當亦咲而頷之曰善。庚子小暑，山陰孫世偉書，時客上海。[印]：孫世偉印、敬廬


Collectors’ seals

Unidentified
葉氏硯農珍藏之印
研農心賞
葉子俊藏
子俊寓目
十三齋主人
環綠軒主人
薛成榮印
成榮
曉筠
曉筠父
丹若軒

Graphic seal: 1

[ Sydney L. Moss Ltd. , London, by 2010–21; sold to MMA]

New York.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Companions in Solitude: Reclusion and Communion in Chinese Art," July 31, 2021–August 14, 2022.